赵夫人这边劝完赵锦,扭头又往女儿的房间而去,书房里,赵参军的怒骂声还隐隐传来,她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一个两个的,闹得家宅不宁,真是作孽啊!

    刚到赵悦的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赵夫人的脚步停在了门口,赶紧让丫鬟搀着自己回去,“回去吧回去吧,这又是闹得哪出?”

    让赵父头疼的不只是赵锦的执迷不悟,还有自家女儿现在忽然不被燕王殿下宠爱的消息让他不能接受。

    在此之前,赵悦在去年采桑宴上一曲成名,被燕王殿下赏识,大家都知道燕王殿下心悦他的女儿,可如今,他亲自去燕王府上,不仅没有受到礼遇,反而被打了出来,自己女儿亲自找上门,又被赶了出来。

    这些事情无一不在告诉赵参军,他的女儿并没有得燕王的青眼!

    这个事实无疑让赵参军无法接受,他原本还想凭借着这层关系,让自己的身价更上一步,那区区的黄家,他根本瞧不上,虽然他的官职比那黄老头还小一些,但如今......就是自家高攀不上他们家了。

    这让赵参军十分抓狂,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再摔一只碗,以平息心中的怒气。

    大雨滂沱中,赵伟才送来了有关呼也权的第一个消息。

    没错,他们派人在呼也权身边潜伏一年,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都没有探听到,甚至那些派出去的人都没能近到呼也权身边,就被人悄无声息的干掉了。

    这个燕国赫赫有名的老王爷,还真是名不虚传。

    虽然谢清池没有正面同他交过手,但从自己这一年在他身上折损的人手来看,这呼也权确实厉害,而且十分低调,在此之前,谢清池还曾特意派人去查过呼也权的背景,只知道他是燕国的一名异姓王爷,年少成名,在战场了救了老燕王,后来又为燕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老燕王为了表彰他的功勋,特意赐给他燕姓,封他为王爷,甚至私底下还同他称兄道弟,据说,燕国的皇宫里还专门有一处宫殿是给呼也权修建的,皇帝隔段时间就会召呼也权去宫里小聚,许他住在后宫,自由出入。

    这是谢清池可以查到的所有消息,他再想深入去查,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后面再就是呼也权年少时的成名战,他粗粗地看了一点,大致也都是那些,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谢清池拿下信鸽上的纸筒,在昏黄的烛火下陷入了沉思,赵伟才传来的消息是,他的人查到呼也权带了军队到了陵县,并且将队伍秘密留在了陵县的郊野,具体位置还没探听到。

    这是这一年以来,他们第一次从呼也权身上探听到具体的有用的信息,而且还是从燕红月身上查到的。

    谢清池想起燕红月,脸上的神色更冷了。

    呼也权这一生都没娶正妻,膝下也没有亲生的孩子,听说是收养了一个旁支的儿子,以后继承家业,但是呼也权对燕红月十分宠爱。

    可能是因为呼也权和老燕王的关系比较好,也可能是燕红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情谊不一般。

    谢清池垂眸,一手捏着那封信,一手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击着,许久,他好似抓住了这其中某种微妙的关联。

    就算呼也权再疼爱燕红月,收她做了干女儿,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应该也比不上要继承家业的儿子,虽然那个儿子也不是亲生的,但是呼也权对同样没有血缘关系的燕红月却十分宠爱,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反而对那个收养的儿子不怎么过问,完全采取放养的方式。

    这一次探听到的消息,也是从燕红月身上查到的,若不是刚好在监视燕红月的行踪,呼也权的消息可能他们查不到。

    谢清池忽然觉得,他们以前探查消息的方式可能错了,若从燕红月入手,说不定真能查到呼也权的其他消息,想到这里,他立马给赵伟才去了一封信。

    呼也权不好查,燕红月这个女人的消息却是好查的,这些年王城全是有关于她的乌七八糟的消息,若她不是老燕王的女儿,恐怕早就被人扒皮拆骨了,她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谢清池心里还有个猜测,只是还需要点时间去验证。

    他起身朝外走去,外面大雨如注,打开门,整个府衙都被大雨砸的啪啪作响,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被撕裂,狂暴的大雨如同从天倾泻而下,冲刷着这座古老而庄重的府衙。

    雨滴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密集的噼里啪啦声,闪电划破黑暗,照亮府衙的飞檐翘角,映照在湿润的墙壁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府衙内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为这暴雨中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暖色。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形成一道道水帘,模糊了视线,也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府衙内的花木在雨水的洗礼下更加青翠欲滴,仿佛在欢呼这场盛大的雨水盛宴。

    大雨中的府衙,既有古老建筑的庄重与沉稳,又有自然力量的狂野与不羁。这种宏大而震撼的场景,让人既感到敬畏,又感到亲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场大暴雨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谢清池犹豫了一瞬,直到外面传来卫兵的声音:“殿下,夫人夜间传话,让您今晚回去一趟,她有事情要同您商议。”

    谢清池点头,起身穿上蓑衣,翻身上了卫兵牵着的大马,很快,马蹄声被淹没在滂沱大雨里。

    到了将军府,一路往西月楼而去,谢清池摘下蓑衣,才推门进去,姜渔坐在桌前等他,好似真的有事情。

    “怎么还没睡?”谢清池走到铜炉边,想借着铜炉的热气烤一烤被雨淋湿的衣摆。

    姜渔却径直去了内间,给他拿了件干净的里衣,“先去换上,莫生了寒气,我有事要同你商议。”

    谢清池点点头,直接脱了衣服,当着姜渔的面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