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盯着这群半大的孩子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在这群孩子胡嘉身上转了一圈,从满满的不可置信变成了欣赏。

    她当然知道胡嘉的才能,毕竟是从谢清池身边调过来的,不可能是庸才,也正因为此,胡嘉才会在刚来姜渔身边的时候,显得那般傲慢无礼,不过是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瞧不上姜渔而已。

    这些孩子,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也有经历过生活磨难的坚韧。他们的脸上,有的还带着战争留下的痕迹,有的则因为被遗弃而显得孤独而敏感。但他们都在慈恩寺这个大家庭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彼此间相互扶持,共同成长。

    姜渔的目光在孩子们的脸上缓缓滑过,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孩子,虽然命运多舛,但他们并没有被生活打败,反而用自己的方式,坚韧地生活着。

    “你们摘下面罩我看看。”姜渔说。

    这些孩子依言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他们各自的面孔。有的孩子的面孔深邃,带有明显的异族特征,高鼻梁、深眼窝,皮肤呈现出健康的蜜色。他们的眼睛特别亮,像是闪烁着星辰,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有的孩子虽然年纪小小,但已经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坚韧和睿智。他们的笑容虽然简单,但却如同初升的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姜渔的心被深深触动,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之光,在这些孩子身上闪耀。

    在这些孩子中,姜渔的目光被几个特殊的小女孩吸引。她们都扎着精致的小辫子,头发乌黑亮丽,犹如夜空中的繁星。如果不仔细观察,她们的清秀面容和利落的身姿,确实容易让人误以为她们是男孩子。

    “这些女孩子......”

    姜渔虽然没有歧视女孩子的意思,但是这些小女孩的出现,确实让她大吃一惊,燕地边境大多重男轻女,男孩子可以上战场充当劳力,而女孩若是保护不好,下场则会十分凄惨,所以大家都把女孩子当赔钱货,生了养不起的干脆就扔了,或者卖了。

    在她们的观念里,女娃子养大了是没有用的,还不如趁她小的时候不记得,干脆拿去卖了,而那些稍微有点良心的家庭,下不去手,就悄悄抱去扔了。

    姜渔的眉头轻轻皱起,燕地边境的陈腐观念,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这些无辜的女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也是因为身为女子,而遭遇了无数的艰辛和冷眼。然而,眼前的这些小女孩,她们的眼神中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反而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勇敢。

    其中一个女孩,她名叫小婉,只有九岁,但她的眼神却像是一个经历过风雨的战士。小婉的手中紧握着一根木棍,那是她唯一的武器,也是她保护自己的信念。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对抗着整个世界的不公。

    胡嘉站在一旁,注意到了姜渔对小婉的特别关注,心中一动,决定借此机会讲述小婉的故事。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情:“小婉的娘,曾经是一个军妓。在战乱的年代,她的身份让她饱受欺凌和侮辱。至于小婉的父亲,无人知晓他是谁,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中,连身份都成了奢侈品。小婉出生后,她的娘拼尽全力想保护她,但生活的残酷并没有放过她们。”

    说到这里,胡嘉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幼而无助的小女孩,在战火的硝烟中摇摇欲坠。他继续说道:“小婉的娘为了让她活下去,在战场上拼命寻找食物和庇护。她们经常饥寒交迫,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然而,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中,小婉的娘也从未放弃过对她的爱。她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教会小婉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虽然姜渔从未经历过战争,就算在这样的边境地区,边境线上还一直有战斗,还一直有人生活在战乱和水深火热之中。

    在燕地的边境线上,战火如同野兽般狂怒而持久,铁蹄践踏过的土地满目疮痍,青烟袅袅升起,与天边惨淡的云彩交织在一起。几里外,战鼓声、号角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像是无尽的悲鸣在这片土地上回响。百姓们的生活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时刻提心吊胆,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的家园。

    村落里,房屋残破,街道冷清。孩子们的脸上失去了童真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迷茫。大人们忙碌着修补房屋,寻找食物,而女人们则默默地在角落里祈祷,希望战火能够远离他们的家园。

    谢清池每日的忙碌,如同旋转的陀螺,从不停歇。城内的安稳,他需得细心谋划,确保百姓们的生活能够得到保障。而防线上的安稳,更是他心头沉甸甸的重担。

    每当夜幕降临,他便会换上朴素的甲胄,踏上战马,带领一队精兵,悄然前往边境线巡逻。月光下,他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边疆的守护者,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边防线上,寒风凛冽,荒芜一片。但谢清池的目光却异常锐利,他时刻警惕着敌军的动向,不容有丝毫疏忽。他的队伍在夜色中行进,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仿佛是最坚定的誓言,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姜渔抚摸着小婉麦色的肌肤,小婉的身旁还站着几个跟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女孩子,都跟小婉一样,头发被梳成一条条小辫子,肌肤被晒成麦色,仔细看,脸上还有不少细小的刮痕,姜渔拉起小婉的手,隔着手套都能摸到她手上的老茧,难以想象她经历了多少磨难,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心疼。

    同样作为女子,她的处境比这些女子的处境好太多了,也可能是同位女子,所以更能心疼这些女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