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烁轻敲桌面,现场顿时安静下来,除了孙庭威和两位杭城军部的战神,在场所有人都望向凌烁,等待他的发言。

    凌烁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随即恢复了一贯的严肃神情,沉声说道:“孙将军,你的功绩本将铭记在心,但杭城发生如此残忍的血案,你需承担后果。考虑到你曾为国家立下显赫战功,本将愿意在军神面前为你求情,免除你受蛇窟之苦,仅罢免你的职务。”

    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更加冷硬:“孙庭威,在魔头伏法之前,你将被严格看管。立刻收缴他的通讯设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与他接触,违者,格杀勿论。”

    凌烁的话音落下,两名气息浑厚的青年便推门而入,向凌烁行了一礼,面无表情的走向孙庭威。

    军官们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露出谄媚的笑容,争先恐后地奉承道:“凌将军真是仁义之至。”

    孙庭威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声警告:“你们口中的魔头是一位武道先天,他的力量远超你们的想象。我劝你们,不要玩火自焚。”

    孙庭威的话犹如刺骨的寒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袭来,作战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一位年轻的军官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首座上的凌烁。

    其余的军官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个个无精打采,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先前那股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些叫嚣的军官们尴尬的笑了笑,看向面前的电脑,不再说话。

    走向孙庭威的两名青年仿佛被某种力量定住,他们抬起的脚悬在半空,彼此对视一眼,都能在对方眼里看到强烈的震惊之色。

    凌烁也被孙庭威的话震惊,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一位年仅二十岁的武道先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代表着何等的天赋与潜力。

    这种天骄无疑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足以在华夏武道界掀起一场风暴,同时也会在西方异能界引起轩然大波。

    别说陈潇只是屠戮了数万人,即便是血洗整座杭城,国主也不会怪罪他。

    相反,国主可能会亲自前来,关切地询问陈潇杀的累不累。

    “哼,本将军虽然久居魔都,但也曾翻阅过这位陈大少的资料。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你的意思是,杭城监狱的消失与他有关?”

    他似乎找回了自信,冷笑着说:“凌家族长都未必能在悄无声息间让一座万人监狱消失,你与这个魔头有勾结,想要自保才会编造出少年先天这种荒谬的谎言。”

    众军官这才恍然大悟,一位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子眉头一挑,不屑地朝孙庭威说:“凌家老族长是一位老牌先天真人,他的绝技聚龙术威力霸道,能聚万物为龙形摧毁一切有形之物。”

    “三年前,在与西方世界的强者较量时,他一招便击败了一位大象国的先天,实力几乎达到了神的境界。”

    “既然连他都不敢声称能在不引起所有强者注意的情况下摧毁一座监狱,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又怎么可能做到?孙将军,你的谎言漏洞百出,你的判断力和决策力早已大不如从前了。”

    军官们又开始活跃起来,面带冷笑地斥责孙庭威,要求他接受现实,不要再抱有幻想。

    孙庭威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叹了口气,说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但愿你们不要后悔。”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两名青年紧随其后,一同离开作战室。

    两位战神同情地瞥了一眼在座的军官,然后迅速追赶孙庭威。

    他们原本只是化劲强者,但凭借出色的能力,被孙庭威看中,他不惜投入巨大的代价请来一位宗师级的人物来指导他们。

    如果没有孙庭威这位伯乐,他们不可能突破化劲层次,达到宗师境界。

    在他们心中,孙庭威是他们最敬重的长辈,因此他们自然不愿意看到孙庭威独自被囚。

    凌烁看着渐渐合上的大门出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幕同样发生在治安局,一身白色衬衫的宁飞被人带走。

    会议室内,一位国字脸的中年人端坐在首位,一双虎目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开始分配任务。

    ……

    城郊的翡翠园,帝皇厅内。

    陈潇和陈映雪端坐在一张圆桌首座上,一道道普通人没有见过的美食整齐的摆放在桌上,钟岳坐在陈潇身旁,面带尴尬地微笑着。

    钟云川夫妻显得有些不自在,他们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这种感觉甚至比他们面对日不落帝国的国王和王后时还要强烈。

    作为一流世家的核心成员,他们习惯了大场面,但此刻的紧张却是前所未有的。

    钟灵毓站起身,缓步地走到陈映雪身旁,她轻轻端起陈映雪面前的玉碗。

    她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雪鱼肉放入陈映雪的碗中,然后面带微笑地递了过去。

    “映雪,陈少爷,这些菜品都是爷爷精心为你们准备的,你们快趁热尝尝,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钟灵毓的目光在陈潇身上停留了片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伸出手,想要端起陈潇面前的玉碗。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碗沿的那一刻,陈潇的目光转向了她,那目光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冷冽而深邃。

    钟灵毓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她的心脏狂跳,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的声音。

    陈潇收回目光,缓缓开口:“你们随意,不必在意我。”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抗拒。

    钟灵毓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收了回来,她的后背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仿佛从炎炎夏日来到了凛冽寒冬。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制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然后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