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自然亲密接触后,白荷彻底迷醉了,古人没有飙车,只有骑马,白荷前一夜骑了马,今天又骑了狼,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这样寻常的小妇人身上。

    她也怪,小王子朝她发出邀请,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就仿佛她的心里也住着一匹狼,只是过去都是沉睡的,今年随着她的重生,那匹狼也重生,它醒了,然后就把她搅的天翻地覆了。

    我现在哪还有女人样?

    平复下来的白荷,又开始和自己心中的道德拉扯。

    我是不是太狂野了云朵,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可以来吸我的奶,我呢,也是随随便便就跟一个男人走了,还要去看狼住的地方!

    其实出来采药也不对,韩世明说,溯雪草是属于苍雪山,属于苍雪派的,我这样不问自取算不算偷?

    我怎么越变越坏了!

    还有,我居然那么轻易就接受了离开团儿,之前我可不是这个样,季春棠不要我,我就感觉天要塌了,若是连孩子也失去了,我瞬间就不想活了,怎会像今天这般畅快?

    看来我也离经叛道了,不,应该说我早就离经叛道了,一边和大伯兄上床,一边还勾引着小自己五岁的沐雪,我变成了一个坏女人,最糟糕的是,我竟然乐在其中,我……

    “停,别我了,命主,你怎么又在反复,就这样顺其自然,不好?”

    听见白荷的心声,云朵哭笑不得,它的白荷,它的养成系命主,养成的进度是惊人的,她在不断打开命中未曾开启的大门,那些新鲜刺激在撩拨她,也在对她之前所受的规训发起冲击。

    要不怎么说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刚重生,无论云朵怎么劝导,白荷都是一根筋死心眼,觉得自己跟了这个又跟那个不守妇德,觉得自己不听话就是错,宛如一个被洗脑的机器。

    给它气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还在想要如何去点化她这个榆木疙瘩。如今榆木疙瘩经历的多,终于悄然开化,虽然还是常为自己出格的行径感到抱歉和怀疑,但云朵相信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女人一旦解放天性,从中收获了实利,这解放大业就会一直高歌猛进奏下去。

    并且,现在的命主多好,她都不知道变化之后的她有多迷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豁达不迫,放下一切的率性洒脱,认真经营生活,偶尔的活泼小性格,构成了崭新的她,一个新的阮白荷,都不需要道具,她就是最美的。

    而现在,最美的女人要进洞了,云朵认为,经过这一场,它的命主胆子会更大,人也会更加开朗。

    事实果真如它所想,狂飙了一道的狼,白荷内心那叫一汹涌澎湃,即使已经停了在往一个山洞里去,她也一点都不慌张。

    “前,泉,家人。”小夜一字一句炒豆蹦。

    白荷完全理解,前,泉,家人,就是前方的温泉住着他的家人,他的狼群她也闻到了,空气中隐隐传来了硫磺味,所以说大山真是宝,有灵草,有聪明通人性的狼,还有温泉。

    “我等下也可以泡吗?”白荷问。

    小夜微微笑着,眼睛调皮地眨一眨。

    白荷知道他答应了,心中又是一阵欢喜,难怪韩世明每天都很有能量,交朋友确实有趣,且交朋友真的要从家里走出来,不然,面对的只能是姐妹邻居妯娌。

    不是说那些人不好,只是,那些人不是她选的,是成了亲,落了户,自然而然就要与之相处了,可朋友是什么?有道是高山流水觅知音,交友,贵在知心。

    白荷觉得狼孩小夜就是她的知心,他带她度过了如此精彩的一天,她也要回报——下次再上山找狼孩,她就带一道硬菜来,如炖鸡、炖鸭、炖鱼,她要展现自己全部的厨艺,让小王子感受她的热情。

    “命主,小狼王已经感受到你的热情了,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演变成误会!”云朵忍不住提醒。

    他们也终于通过了山洞,洞外,一块块塌陷的天然泉眼阶梯式地分布好似梯田,因泉眼的存在,这一处地方比外面的温度要高,以至于周围的树有些还长着绿叶,一条由宽变窄的小路下,狼群三三两两聚作一团,有的嬉闹,有的睡觉,还有两只,一只灰,一只白,正在空地上摆弄碎骨,又扯出一块肉,“扑通”把它丢进最近的泉眼。

    白荷听见咕咚咕咚的沸腾声,不由得感叹这狼可真聪明,它们显然知道哪个温泉水温高适合烹煮保存食物,哪个温泉可用来泡澡而不会烫伤自己。

    将肉烫的烂熟,总强于茹毛饮血,这的狼个个膘肥体壮,难怪盯上了苍雪派用来淬体的神药,要不是它们看着还是一窝窝毛,白荷都怀疑它们成仙了!

    “嗷呜。”

    狼群里最为巨大的黑狼,也是小夜的母亲,从最上方的温泉里钻出,经历了温泉的洗礼,黑狼的毛油的发亮,她甩了甩从高处落下,哼哧着走到白荷身前。

    小王子先一步冲过去,啊啊着把头埋在黑狼的怀,黑狼满眼慈爱地舔着他,巨大的尾巴亲昵地围上,不知道小夜在黑狼耳边说了什么,黑狼再看过来,眼中明显没了戒备与敌意,反之是和面对小夜时一样的慈爱感。

    慈爱?

    她认同我了?

    白荷朝她点了点头,也不知和狼相处要什么礼仪,想到兜里还有一块荷花酥,便把那碎了的荷花酥递上去。

    黑狼闻了闻,舌头一卷,接受了,然后她跑回最上面的温泉,爪子刨在地上挖啊挖,挖出个什么东西,再度跳下,把那东西叼给白荷,白荷一看,竟是根粗麻绳系着颗狼牙。

    “是你的狼牙吗?”

    黑狼摇头,小夜接过,不容分说戴在白荷的脖子上。

    “是,我哥哥。母亲,把它,给你,你,就是,我们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