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星白刚刚走到当铺之前,就听见里边有一阵吵闹声传来:

    “小子,你这东西并不值钱!!还想在我这里蒙骗行事,给我将他哄出去!!”

    话音落下,一个身影便从当铺大门之内飞了出来。

    沈星白见状,伸手在那人后背之上轻轻一扶,向后一引。

    那人后退半步,便站住了身形。

    随后也不向沈星白道谢,再次冲进了当铺之内,大声吼道:

    “我那胡琴乃是家祖所传,上好的乌木镶金所制,怎会不值钱?!

    你们颠倒黑白,故意压价,实非君子所为!!”

    “我说了,你这东西我顶多可以给你五两银子,若是不想当了,你拿走便是!!休要在我这里喧哗闹事!!”

    这时候,沈星白已经走进了当铺之内,看到当铺高台上的老者,将那人胡琴立于一边。

    当铺中间有两名壮汉正在架着之前那人。

    那人衣着落魄陈旧,很多地方打着补丁,但看起来极为斯文,听他说话似乎是个书生。

    在两名壮汉的拦阻下,依然大吼道:

    “我要当五十两!!”

    这时候,当铺掌柜的见沈星白走了进来,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将这酸儒,和他这破胡琴扔出去!!”

    两名壮汉闻言,便想再次发力,沈星白山前阻拦:

    “两位莫急。”

    说话间,在那人肩头之上轻轻拍了拍。

    两名壮汉顿觉得双臂一阵刺痛,宛如雷击,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当铺掌柜的见状,眉头不由一皱。

    但见沈星白穿着得体,一身贵气,压住火气问道:

    “嗯?这位公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同这酸儒一起的吗?”

    “呵呵呵,莫要误会。”

    沈星白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冲着那人问道:

    “敢问这位公子,这胡琴是你之物吗?”

    那人见沈星白面目和善,说话斯文有礼。

    同时隐隐记得,刚才似乎就是眼前之人扶了自己一下,才未摔倒,

    于是赶紧抱拳还礼:

    “呃,公子之称不敢,小生陈见远,只是一名落魄秀才,刚才多谢兄台搀扶之恩。”

    说着,躬身施礼,之后才继续说道:

    “这胡琴确实是在下的家传之物。”

    “陈公子无需多礼。”

    沈星白还礼说道:“我对此琴极为喜爱,不知陈公子可否割爱?”

    陈见远闻言眉头微蹙,思索半晌之后,仿佛才有了决断吗,咬咬牙说道:

    “此物那是我祖传之物,我欲去赶考,少了盘缠,

    这才将此琴当掉,打算待高中之时,再来此地赎回。

    公子若是喜爱,在下贩卖于你也无不可,但是却要三百两银子!!”

    此时,未等沈星白开口,当铺掌柜的嗤笑一声:

    “呵,你这酸儒,此物若是死当,最多可当三十两,你却要人十倍之多,真是枉读圣贤书!”

    陈见远听闻这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似乎内心极为羞愧!

    沈星白听陈见远说话斯文,而且在说到“赶考”之时,语言含糊。

    显然意思是南宋的都城“临安府”,而非是管辖此地的“大金开封府”,不由得心生好感。

    于是笑着点头道:

    “三百两可以,不知我是用银票还是其他之物支付?”

    陈见远见沈星白同意,不由得大喜过望,跑到当铺柜台旁,一把将胡琴搂在怀中。

    随后拉着沈星白便走了当铺。

    直到二人来到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陈见远才小声说道:

    “这位公子,您有现银吗?此时的银票不好兑换,我想要现银。”

    听他这么说,沈星白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想。

    若是只在大金之内,这金朝的银票自然不存在不好兑换一说。

    这陈见远显然是想去临安府。

    想及此处,沈星白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三根金条:

    “陈公子,这些金子好携带,你看是否可行?”

    陈见远见沈星白拿出的是三根金条,更加开心,连忙点头接到手里。

    随后反复查验之后,确定没错之后,才将金条放入怀中。

    “这位公子,此物是你的了!”

    说着,便将手中胡琴塞到了沈星白的手中。

    沈星白接过胡琴,也甚是喜爱。

    因为此琴与他师父莫大先生所用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琴头之处,乃是乌木一体,并无软剑至于其中。

    “多谢公子割爱。”

    沈星白抱着胡琴,冲陈见远拱了拱手。

    陈见远还礼之后,便喜滋滋的离开了。

    待他走后,沈星白拿下胡琴,坐到一旁的石阶上轻轻的拉了拉。

    音色极为动听、精准。

    他虽然并未与莫大先生认真学过胡琴的技法,但以他的眼力,在莫大先生拉过几次之后,那些曲子他便全部记下。

    只是从来没操作过罢了。

    此时,将《潇湘夜雨》拉出,霎时将他带回到了笑傲世界。

    那些人不自觉的浮现出在他的眼前,

    莫大先生、风老前辈、令狐兄弟......

    一曲罢了,这才长叹一声,将胡琴负于身后,重新走回了当铺之中。

    “这位公子,您竟真的花了三百两将这胡琴买下了?”

    当铺掌柜见他身负胡琴,不由得吃惊万分。

    “呵呵呵,千金难买心头喜,这胡琴跟我有缘。”

    沈星白敷衍一句之后,便直奔主题:

    “掌柜的,我要当‘鱼干’!”

    当铺掌柜闻言先是一怔,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微笑着说道:

    “鱼干的价钱可贵,不知公子可知?!”

    “嗯,你说个价吧。”

    沈星白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不知公子出海,要去哪里,需得几日?自己还是还有朋友?”

    当铺掌柜直接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在下一人,出海一月。至于去往何地,到时再说。”

    当铺掌柜闻言,眉头一皱,半晌过后才开口说道:

    “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不短,若到时候府尹大人过问,我们这边不好交代啊......”

    沈星白知道他是借机提价,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掌柜的莫要为难,说出你们需要什么价格便好!”

    当铺掌柜听他这么说,不由得顿时露出笑容:

    “一个月的时间,最低要五千两!!”

    此时的沈星白在无敌镇的密地之时,在那几名赌场下人手中得了不少银子。

    这几天又横扫了不少赌场,自然不会差钱。

    直接点头同意。

    “可以。”

    说着,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到了柜台之上,

    “上船之后,我付两千九百两。待回返此地,再付两千两。”

    “呵呵呵,没问题,公子今夜子时前来,自会有人安排公子登船!!”

    当铺掌柜见状,笑容更盛,直接将银票收进了怀里,眼中尽是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