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儿。”

    镜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眼前的男人声音有些粗哑:“爹和娘亲都看着呢,那小子不错,爹很满意。”

    镜流说不出话来,喉咙哽咽一片,她只是愣神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流儿,要好好的,和渊明好好的。”

    男人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照顾好自己,爹和娘都看着你,一路向前走,莫要回头了。”

    男人摸着镜流的脑袋,眼中蕴藏着千般不舍,但是最终他再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离开。

    而镜流也再没像以前的梦境一样仓皇的追过去,她只是坐在那里,嘴角挂着微笑,看着男人的身影走远。

    流儿现在很幸福。

    你们就放心吧。

    ……

    镜流睁开眼,迷蒙之间似乎还能看到渊明有些心疼的面庞。

    “怎得又做了噩梦?”

    渊明皱了皱眉,抬手抹去镜流眼角的泪水:“不哭,不哭,我在呢。”

    “没有,不是噩梦。”

    镜流摇了摇头,扬起嘴角。

    她的梦里不再有倏忽,不再有苍城,不再有烈焰和魔阴。

    她该走向未来了。

    就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

    向前走。

    莫要回头。

    镜流牵住渊明的手:“夫君。”

    “嗯?”

    “要早安吻。”

    渊明轻笑,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唇舌远离,渊明摸了摸镜流的肚子。

    渊明很多时候就很喜欢摸镜流的肚子。

    然后要么向上呈观音托瓶式,要么向下呈半指回勾态。

    总的而言,到最后都是镜流遭殃。

    镜流现在正处在浑身坦诚的模样,她一把抓住渊明的手,眼中染上警告的神色:“要摸就停在这里,别上下移动。”

    “……”

    渊明无奈:“阿流,你把我想成什么绝世大色狼吗?”

    “你是绝色……啊不是,绝世大色狼还用我想吗?”

    “一不小心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吧?不用掩饰,再说一遍我听听。”

    渊明搂住镜流,蹭了蹭她的脸蛋。

    “我说错了!”

    镜流挣扎着:“你是绝世大丑鬼!”

    “但是剑首大人就喜欢大丑鬼,嗯?”

    渊明搂着镜流,笑呵呵的问道。

    “对,我就是审美有问题。”

    镜流哼哼两声,也没再挣扎。

    “嗯,审美有问题的剑首大人。”

    “……”

    镜流有些心虚的搂住渊明:“剑首审美有问题,我没有,你就是帅。”

    “我知道。”

    渊明轻笑一声:“那要是我这张脸皮是假的,下面是很丑很丑的脸怎么办?”

    “那我的审美还有下降空间。”

    “看来没有了。”

    渊明笑着:“这张脸皮下面的脸更帅。”

    “呵呵。”

    镜流冷笑两声。

    “笑什么?”

    渊明挑了挑眉。

    镜流敏锐的感觉到腰上的手开始滑动,连带起让人心头发颤的痒意。

    “错了错了错了……”

    镜流抓住他的手,立刻从心求饶。

    “起床了,阿流。”

    渊明闹了一会就停下了:“早上想吃点什么东西吗?”

    “嗯……不太想。”

    镜流摇了摇头:“白珩和应星是不是在隔壁?”

    “对。”

    “叫他们两个起床。”

    镜流坏笑两声,抬手敲了敲墙壁。

    镜流能控制力道,那边估计声音不小。

    “阿流,你和阿哈学坏了。”

    “怎么能这么说,我哪和阿哈学了。”

    镜流撇了撇嘴,搂住渊明的腰。

    玉兆响了一声,镜流嗤笑一声:“来了。”

    她拿起玉兆。

    【白珩珩的夫君:镜流……你起的很早是吧?

    渊明的娘子:?

    白珩珩的夫君:别装无辜!

    渊明的娘子:。】

    隔壁传来好几声敲墙的声音,然后化为平静。

    渊明笑了笑:“起床吧,小坏蛋。”

    他捏了捏镜流的鼻子,坐起身子:“走吧,出门咯。”

    镜流坐起来,穿好了衣服,将脚丫放在渊明怀里:“暖一会,我再躺一会……”

    她又躺在床上。

    “你把脚放在我这还想睡觉?”

    渊明坏笑着,手指在她脚底轻轻刮过。

    镜流浑身一颤:“别闹……夫君……”

    她撒起娇,渊明拿她没办法。

    轻笑一声之后,渊明还是拿着袜子给她穿好:“再躺一会?”

    “嗯……一小会。”

    镜流嘟囔道。

    “行吧,那就懒惰一下吧。”

    渊明轻笑一声,躺在镜流身旁:“应星和白珩是不是已经起来了?”

    “肯定是起来了。”

    镜流嘟囔道:“昨天晚上那么折腾我,今天我竟然起的比他们两个还早,该说我已经锻炼出来了。”

    “是吗。”

    渊明笑了笑:“阿流已经习惯了高强度运动了?”

    “都八百多年了,怎么也该习惯了。”

    镜流叹了口气。

    “是吗。”

    渊明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我就要出全力了。”

    镜流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渊明:“你以前是收着力的?”

    “当然啊,要不然阿流哪能受的住?”

    渊明坏笑着:“现在阿流已经适应了如今的强度那就……”

    “我突然感觉我还没适应呢!”

    镜流哀嚎一声缩进床铺中:“我错了,我太不自量力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那怎么行,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娘子说什么就听什么,然后以此来调整解决方案。”

    渊明撑着脸:“如何,娘子,我提出的这个方案可还和你心意?”

    “……”

    镜流捂住耳朵,俯身趴在床上不说话。

    只要她捂住耳朵,她就什么都没听见,约等于渊明什么都没说。

    有道理。

    十分的有道理。

    自家娘子这种鸵鸟埋头方式的逃避方法成功逗笑了渊明。

    他拍了拍镜流的屁股:“开个玩笑,我哪能真那么对你。”

    “……不信。”

    “不信?”

    渊明的语调中带上几次威胁的笑意:“那……”

    镜流就像是被烧红的火炭烫了似的从床上跳起,一把抱住渊明的胳膊:“信信信……”

    “起床咯。”

    渊明笑着摇摇头,没再接着逗她,俯身下去将靴子给她穿好:“走吧,赖床可不是好习惯,来。”

    他将镜流抱起:“热浮羊奶?”

    “那只有在罗浮才能买得到吧?”

    贝洛伯格这边可没有羊。

    “我去罗浮一趟花不了多长时间。”

    “不想你折腾,不要。”

    镜流抱着他的脑袋,摇了摇头:“走,咱们去把白珩和应星叫醒!”

    “我的评价是,不如把景元叫醒让他练一会剑。”

    “算了吧。”

    镜流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能离开罗浮,让他多睡会吧。”

    神策将军当了太久,景元也太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所以夫君。”

    镜流坏笑着:“咱们还是祸害……不,叫醒白珩和应星吧……哦,一会还有丹枫和阿哈。”

    ……

    计划半成功半失败。

    镜流敲了两下门,应星就已经带着白珩衣衫规整的走出来了。

    应星还对着他们两个哼了一声。

    阿哈不用睡觉,丹枫早就起床了。

    “弄了半天,结果我一个人都没叫醒啊。”

    镜流撇了撇嘴,有些郁闷。

    “要不然我现在回房,再让你叫一次?”

    阿哈撑着脸,笑的柔美。

    “算了吧……”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

    应星轻笑一声:“你确定咱们要这么做吗?”

    “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渊明笑了笑。

    这张桌子就这么摆在旅店走廊上,众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上面摆着早餐和零食。

    旁边就是景元的房间。

    “这小子难得睡个好觉吧?”

    应星撑着脸。

    “嗯,神策将军还真是辛苦啊。”

    白珩看向镜流:“幸亏你当初没当上将军。”

    “免了吧……”

    镜流撇了撇嘴:“我本来也没有那个天赋。”

    复仇的念头太强烈,她的人也太过冰冷,看起来并不符合帝弓司命选拔令使的标准。

    但是有另一位星神看中了她。

    他的力量像太阳,照耀了她黑暗的人生。

    镜流捏了捏渊明的手:“景元怎么还不醒?”

    “谁知道呢,太累了吧。”

    渊明撑着脸。

    让他突然想到了好久之前,在夏国的时候。

    那时候他保持着极其规整的作息。

    夏天若是没有工作,晚上九点睡觉,早上三点起床,吃个面包,出门跑步,天色亮起的时候回到家中洗漱,将房子收拾干净。

    冬天没有工作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三点半起床,收拾屋子,吃个面包,等到大概五点的时候再出门跑步。

    那个时候他就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有的人能一觉睡到中午。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的睡眠时间短的出奇。

    有的时候凌晨时分上床睡觉,也就能睡四五个小时。

    偶尔中午突发奇想走楼梯下楼的时候,还能看到有人穿着睡衣,顶着睡的有些杂乱的头发收拾门口的鞋子。

    那个时候他特别疑惑。

    人类怎么能睡那么长时间?

    现在他也不懂,因为现在他是星神,更不需要睡觉。

    不过镜流以前睡的也很晚,早上起的也很早。

    现在倒也是学会赖床了。

    渊明轻笑,转头亲了亲镜流的脸蛋。

    “嗯?”

    镜流红色的眸子缓慢的移过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

    渊明发现自家娘子有天然呆的基因。

    可爱的紧。

    众人就在景元的房间门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着天。

    日上三竿,屋内终于响起了动静。

    房门朝着内侧被拉开,景元的头发没有绑好,整个人一副睡醒没状态的模样。

    他伸了个懒腰。

    好久没睡过好觉了,在罗浮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文件都等着他解决,现在总算能好好睡一会了。

    “舒服啊,看我这个勤奋的人来把他们都叫……”

    景元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门口的桌子和桌旁的众人身上,那股子茫然如何都散不去。

    好半天,他咽了咽口水,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