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长一行人匆匆赶回山洞,当看到已经被掀开大半的巨石,还有那巨石上明显的爪痕,大家的心都沉到了谷底。</P>

    凉凉的夜风当真有几分透心凉的感觉。</P>

    “该死的,一定是上次那个家伙!”</P>

    “山下那三只夜行猿,只是为了拦住我们,他们的目标,是山洞!”</P>

    结合之前在山下遇到的情况,就算是再笨,他们也猜出来了,只是没想到那妖兽会如此执着。</P>

    并且上次发生意外的,并不是他们这条线路,这让他们根本没有丝毫防备。</P>

    副队长脸色阴沉,但他隐约见到山洞中还有火光,此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径直冲入了洞中,只希望洞中不是血肉横飞的场面。</P>

    让他们诧异的是,洞中三位老兵正围在篝火旁坐着,只是三人脸上满是担忧的望着洞口,连往火堆中加柴火都忘了,此时的火堆,只不过剩下微弱的火光而已,这也是之前副队长他们只隐约看到火光的原因。</P>

    听到副队长他们冲进来的动静,三位老兵先是充满了戒备,下一刻,三位老兵根都是异口同声的焦急喊道:“队长,那三个小家伙引开那妖兽去了,快去救人!”</P>

    听到三位老兵的话,即便是不知道具体过程,这些人也猜出了个大概,同时,心中对余飞三人的评价也是到达了顶峰,也更让他们感到痛心。</P>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让余飞三人成为这次意外的牺牲品。</P>

    没有时间后悔,众人分成几波,顺着夜色中并不明显的痕迹追寻过去,只是,被夜色笼罩的丛林,不仅掩盖了大多数痕迹,更是需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其它的威胁。</P>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此时丛林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三人还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没有一人放弃,每当发现一丝打斗的痕迹时,他们都充满了兴奋。</P>

    太阳仍然没有露头,但天边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大家都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回升。</P>

    灵风谷也是从熟睡中醒了过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再次让灵风谷热闹了起来。</P>

    凌禾从凌守律的小院中走出来,他昨晚当然没有去肖青那大得有些寂寥的宅院,而是雀占鸠巢的让凌守律睡了一夜的客厅。</P>

    在街边一个小摊旁桌下,买了几个肉包子,喝了一大碗粥后,凌禾就坐在桌旁不动了,幸好这个点吃早饭的人并不多,不然,遇到这样的顾客,老板说不得也要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赶人了。</P>

    凌禾当然没工夫关注老板的想法,他此时正坐在桌旁天人交战。</P>

    直到太阳都快爬上中天时,凌禾才狠狠一咬牙,径直向街道尽头走去。</P>

    仍然是那座大门敞开的宅院,仍然是那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还有那小道尽头的假山,凌禾直奔这座宅院而来。</P>

    “带我去余飞的小院。”</P>

    发现小院中没人后,凌禾大松了口气,低声对凌守律说了一声。</P>

    凌守律有些好笑的看着像做贼的师父,却还是听话的向余飞的小院走去。</P>

    “哟!强闯民宅,我是不是能够先斩后奏啊!”还不等凌守律走出几步,一道带着挑衅意味的声音从里院传了过来。</P>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从假山中走了出来,冷笑着看着凌禾,脸上满是嘲讽。</P>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凌守律顿时一个激灵,躬身行了一礼:“师娘,师父,弟子想起来雷山队长还有任务交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P>

    说完凌守律也不等两人允诺,便身形一闪,出了宅院,跑得远远的,心里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逃得快,同时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P>

    “真是个没娘心的家伙!”看着逃一般离去的凌守律,凌禾小声嘀咕了一句。</P>

    “守律那孩子好着呢,没娘心的人是谁,你还没点数吗?”那妇人看着门口的凌禾,刚才脸上的冷笑与嘲讽尽皆不见,反而是多了一丝幽怨。</P>

    由爱生恨,能够持续三十年的恨,也足以见得爱之深。</P>

    有本事的人,心中难免会有些傲气,对于骄傲的人来说,认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P>

    不幸的是,两人,都是天才。</P>

    站在原地,看着幽怨的妇人,凌禾尴尬的同时,未尝没有一丝心痛,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小青,当年是我的错,我应该让着你的,这么多年,你的气也总该消了吧!”</P>

    “哦?”</P>

    “这么说,当年是我错了?”</P>

    妇人音调再次上升,横眉竖眼,瞪着凌禾,仿佛只要凌禾敢答应一声,它就要行那泼妇之事了。</P>

    听到这话,凌禾也是一阵头大,这女人,听话抓住的重点,总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让人哭笑不得。</P>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行了吧!”凌禾一阵头皮发麻,他此时只想早点安顿下来,一心教他的徒弟。</P>

    更何况几十年过去,当年的事情,他也早已经看开,也不像以往那般争强好胜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来,不是不愿来,只是不敢来罢了。</P>

    “你就这么宝贝你那徒弟?”妇人显然也是对凌禾的脾性了如指掌,知道对方道歉,恐怕只有三分真心,剩下的七分,都是为了他的徒弟。</P>

    凌禾脸色一正,对待这件事,他一直很认真,他也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很认真:“他是我的关门弟子,也是衣钵弟子,我的学说,不应该埋没!”</P>

    “你就这么肯定,人家会愿意学你那毫无……,没有得到证明的学说?”</P>

    妇人原本是想说毫无用处的,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她知道那个学说对凌禾来说是多么重要,当年,他们可不就是因此而吵起来的么。</P>

    多年未见,其实她哪里还在生气,就算是生气,也是因为凌禾没有来找她而已。</P>

    骄傲如她,竟然也会顾忌凌禾的感受而换词了。</P>

    无比熟悉她的凌禾当然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现,但心中,莫名有些感动。</P>

    “我的学说必定是正确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我的天赋有限,无法完成,但小飞不一样,你若是见过他在草木上的天赋,也一定会像我一样笃定!”</P>

    凌禾语气坚定,就像是一个狂热的信徒。</P>

    若是三十年前,两人这会儿恐怕已经再次争吵了起来。</P>

    时间什么都没改变,但人,终究还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