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郡守被杨夫人咬伤了!

    还是那个地方!

    郡守府里一阵鸡飞狗跳!

    杨夫人惊慌失措地用帕子替杨郡守捂着伤处,哭道,“对不起,对不起,老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已经结束了的。

    但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安,便想着再亲密一回,好让老爷对她更上心些。

    可老爷年纪大了,有些事是没办法一晚上两回的,她只能用先前的法子帮他。

    谁想就在她伺候老爷时,杨灵儿七窍流血的脸竟突然就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阴森寒意扑面而来。

    她惊得下意识咬紧了牙关,偏巧老爷还没真正起来,正是绵软的时候,用力一咬险些断掉。

    杨郡守痛得几欲晕死过去,额上冷汗直冒,主要还丢人。

    伤得不轻,不能不请大夫,蔡府医疯了,无法替他医治,这就得去外头请大夫。

    加上他那一声惨叫,想瞒都瞒不住,满府下人哗啦啦地聚了过来,真是老脸丢尽。

    在等大夫过来的间隙,他忍着痛问道,“为何?”

    杨夫人哭成了泪人,“灵儿的脸突然出现,妾身被惊到才这样的,对不起,老爷。”

    出了这样的事,她总要给老爷一个理由的,何况,那本就是事实。

    杨郡守见她小脸惨白,一副被吓掉了魂的样子,咬牙道,“怎么会见到灵儿?”

    心里也莫名发虚,女儿惨死,他回府后竟还与夫人行鱼水之欢,莫非真是灵儿因此生气,才吓了夫人。

    灵儿先前就觉得是夫人抢走了他,对夫人有些吃味。

    可,世上真有鬼吗?

    若是有,灵儿被害,为何三年不曾托梦给他?到今日才出现?

    可若不是受了惊吓,下意识反应,夫人怎舍得伤他,毕竟有些宝贝虽长在他身上,但用的却是夫人。

    夫人便是为了后半生幸福,也不会弄伤了他。

    何况,当年夫人在他和儿子之间,选择了他,可见她是真的爱惨了他。

    难道真的是灵儿现身了?

    就在他理不清的时候,听得杨夫人哭道,“老爷,府里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灵儿是晚辈,生前向来懂事,怎么会半夜出现父母行周公之礼时,还有昨日下午,妾身也是突然害怕得紧,这些事情从前从没有过的……”

    杨郡守突然就想起了关于大魏皇太女会玄术的传言,他气哼了一声。

    什么玄术,估计就是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可自己不过是个小小郡守,他们针对自己做什么呢?

    莫非是为了对付他身后之人,自己做了他们杀鸡儆猴的鸡?

    “可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过节啊。”

    他想着问题,便不经意说了出来。

    杨夫人含泪的眼睛轻转,便道,“妾身听说高位上的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管什么无辜不无辜,老爷,妾身好怕。”

    杨郡守自己都要痛晕过去了,见她这受惊柔弱的模样,也顾不得去想别的了,忙咬着牙安抚小夫人。

    *

    客院里,得知那一声惨叫的起因后,卫清晏满头黑线。

    她任由杨灵儿在府中吓人,是因为郡守府被设了阵法,可杨灵儿却不知是何人所设。

    但杨夫人是知道的,受了惊吓,她定然会去找背后之人寻求帮助,背后之人极有可能就是活葬少女的真凶。

    只是卫清晏没想到,杨灵儿会在她父亲行房时,现身去吓人。

    可听了暗卫转述杨郡守和杨夫人的对话,她又理解了,杨夫人那般巧言令色,杨郡守被迷得是非不分。

    杨灵儿很难保持冷静,何况,她本就是缕刚修回意识的怨气,哪懂得什么避嫌。

    本是想吓杨夫人,却误伤了杨郡守,许是愧疚,许是害怕,回来后便缩成小小一团躲在角落里。

    直到听暗卫再报,杨郡守虽被伤了,依旧坚信杨夫人的话,丝毫没有怀疑杨夫人。

    那团小小的黑影,才再次扩大,甚至黑影中显出一抹如鲜血般的暗红,涌了出去。

    卫清晏未加阻止,反倒是虚空画了一道符篆。

    时煜和她一起久了,多少会了解一点的,他知道卫清晏刚刚画出的是召唤怨气的符篆。

    冤有头,债有主。

    这杨府但凡手上沾染过人命的,今晚不疯大抵也要被吓个半死了。

    看了眼漏刻,他温声道,“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小晏你好生歇会,我们也回院了。”

    天亮后,他们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

    因为知道卫老三夜间不喜与男子接触,他们是在院子正厅说话。

    杨郡守会不会成太监,卫清晏没多大兴趣等结果,掩唇打了个哈欠,便起身回房了。

    萧之安还是愤恨神情,低声骂道,“愚不可及的狗官。”

    时煜知他还是经历的少了,少年血性,疾恶如仇,怕他影响卫清晏休息,拽着他的胳膊跃上了墙头。

    刚跃下墙头,便见林兰亭杵着拐杖立在那里,“两位殿下谁能行行好,让我知道详情?”

    他在山上回来时,时煜带着萧之安在府衙还没回来,他有一肚子疑问想等两人解惑。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杨郡守的惨叫声响起,两人都第一时间窜上墙头,去了卫清晏的院子。

    是欺他如今双腿未好全,翻不了墙,还是欺他夜间不便去女子的院子?

    惨叫声是杨郡守发出的,他们急着去隔壁院子做什么?

    卫家姐妹哪个是柔弱好欺的?那边还有那么多护卫暗卫。

    一去就那么久,让他一个腿脚不便的人,站在这里等这么久,林兰亭绝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想过去加入他们的。

    即便是夜里,兄弟俩都看出他脸色臭得很。

    只怕是他们过去时,他就站这里了。

    自己翻不了墙,也可以让暗卫背一下,或者抬一抬啊,萧之安心里吐槽,眼睛却看向时煜。

    兄弟俩默契地一人架着林兰亭一边胳膊,将人送回了房间。

    时煜道,“小安,你来说。”

    萧之安正有满腔怒火,得了时煜的首肯,便将杨灵儿的怨气找上卫清晏,他看到杨灵儿那些姑娘被活葬等相关的事,通通说了出来。

    最后还骂道,“老不羞,没良心,活该,最好以后做太监。”

    “所以,杨灵儿只知那青楼女子是她继母安排,她得脏病实则是继母下毒,继母为何这样做,她却是不知的?”

    林兰亭蹙眉,那就更不知山洞那些是何人所为了,怪不得卫清晏要来杨府住,只能从杨家这个继室入手了。

    萧之安点头,“嫂嫂是这样告诉我的。”

    没多会儿,又有暗卫跪在时煜面前,“主子,大夫诊断过了,杨郡守虽无性命之忧,但往后那方面艰难。”

    顿了顿,暗卫继续道,“不过杨郡守没有怪杨夫人,反而说是王妃搞的鬼,说明日要请道士进门驱邪。”

    “好气,这人是猪脑子不成。”萧之安气得空中用力挥了一拳。

    意料之中。

    逼出幕后之人正是他们的目的。

    时煜勾唇神秘一笑,“我家小晏放了好多怨气出去,只怕他们等不到天亮就要去找道士了。”

    他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萧之安从前是有些怕那些东西的,但此时眼底却闪出兴奋的光芒,“好多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