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让一个毛孩子骑在武威头上作威作福,武威可以不起反心,其他人会怎么想?”

    “又或者是,武威尽心竭力的辅佐这位皇帝长大,事事操心,到最后,小皇帝会不会觉得自己被架空了。”

    “到时候又是怎样一个局面?”

    “再或者,小皇帝在那些名曰忠臣的大臣的辅佐下,想要收回这些权利,又会发生什么?”

    李长寿一连发了好几问,那都是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若是颂康帝不安排好后事,武威和新皇帝的矛盾基本上是化解不开了。

    除非新皇帝也能像颂康帝一样放任武威自由。

    否则,此事无解。

    哪怕武威没有造反之心,难道就不能被黄袍加身了吗?

    “我去,龙虎相争,必有一伤啊。”

    “这么说,大颂王朝又要迎来一场浩劫了?”

    宋构听的是目瞪口呆,这……这还怎么玩?

    “浩劫谈不上吧。”

    “造反这种事不就是一波推的事情嘛?”

    “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打紧。”

    反正,除了对仙都的老百姓可能会有些影响,其他地方倒是问题不大。

    聪明人不会太早站队。

    只要等结果出来,再投靠过去,依旧是大功一件。

    何必干冒险的事情呢。

    “先生既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不知道可有良策?”

    宋构到底还是宋家人,也不想大颂王朝落入其他人手中。

    “当然有,吾有上中下三策。”

    李长寿摇了摇手,却发现手上没有羽毛扇,那逼格差了一大截不说,还很滑稽。

    尴尬的把手背到身后,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请先生指教。”

    宋构俯身拜了拜。

    “这上策嘛,自然是武家识趣,趁着如今皇恩浩荡,天下太平,慢慢隐居到幕后。”

    “推个代表上位,这样既不伤了和皇上的和气,又能对朝堂保持掌控。”

    “更关键的是,无论成败他武家都可以坐看风云。”

    李长寿觉得这个比较靠谱。

    哪有大佬自己站在台前的。

    “这……似乎曹家就是这般做的。”

    “急流勇退,原本以为是糊涂之举。”

    “没想到,到了最后,竟是一步秒棋。”

    宋构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大局观还是有的。

    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之前的曹逃。

    虽说,没武家显赫,但现在谁也不敢小觑他。

    曹家的兵权可没有上交。

    那些百战之兵,可依旧在他手上掌控呢。

    虽说,不知道他是哪来的钱养的起那么大一只军队的。

    但这也碍不着其他人什么事。

    “不错,那位曹将军自始至终都是个聪明人。”

    “每一步都走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事后看上去又特别的合理。”

    “甚至连武家,都被他算计了。”

    李长寿纵然全局,对这个叫曹逃的也很是佩服。

    有勇有谋,敢打敢拼。

    是个人才。

    若全力辅佐大颂王朝,未必不能替他再续上数百年的国运。

    当然,李长寿是不看好曹逃的。

    这样的聪明人,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会多找几棵树试试。

    “e=′o`*唉,厉害厉害。”

    “是某小觑他了。”

    “若照先生刚刚的逻辑,这武家都是被曹逃推上前台的代表。”

    “无论谁输谁赢,他曹逃都能坐山观虎斗,最后出来收拾残局。”

    “这招,属实高明!”

    宋构忍不住为曹逃点了个大大的赞。

    “不错,再说说这中策。”

    “这中策也简单,武威再生一女,皇家早早将其定为正宫。”

    “只要最后太子再是从这位身上出来的。”

    “武家自然会尽心辅佐大颂朝,不用担心其他的变故。”

    “如此,不出意外,可保大颂王朝百年寿命。”

    联姻,古来有之,也是最好的化解矛盾的办法。

    “好好好,这个方法靠谱。”

    “只是,为什么是中策?”

    宋构不解。

    这方法和上策也难分高下。

    居然被先生说成功了中策。

    “额,这个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要知道,这个生孩子这个事情吧,有点看天意。”

    “所以,你懂得…………”

    根据墨菲定律,越想成什么事,就越不能成什么事。

    所以,如果真按这个步骤走了。

    李长寿很有理由怀疑,这个娘娘以后只能诞下龙女。

    再不然,不能生都是有可能的。

    “懂……吧。”

    “接着说…………”

    宋构也是有点难受。

    他娶了那么多后宫,貌似一个也没怀上。

    莫非,是他不行?

    感觉有被冒犯到。

    “下策说简单也简单,说难那真的是难如登天。”

    “颂康帝若真想为儿子铺路,就该早早的收回那些权利了。”

    “若颂康帝回收,武威自然不可能不答应,其他人也不太可能闹的起来。”

    “可惜,看样子…………”

    李长寿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看好颂康帝。

    这人要真能那么做,他倒立洗头。

    “额……确实不太现实。”

    “不说那位会不会这么做,就算稍有不慎,也有可能提前引爆导火索。”

    “也难怪被先生定义为下策了。”

    宋构尴尬的笑了笑。.

    他们这家人似乎…………都有当昏君的潜质。

    “行了,今天就聊到这,我先打卡下班了。”

    李长寿可不是爱加班的人。

    现在他也是大宗师了。

    小日子就应该追求起来。

    到点下班。

    “恭送先生。”

    送走李长寿,宋构提起笔,写了几个字。

    但又很快被他抹掉了。

    放下笔,又情不自禁的拿了起来,在纸上写写画画。

    只是,很快纸又被他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波。

    宋构总算是放弃了。

    “罢了罢了,大颂王朝的事和我这个废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老老实实蹲大狱吧。”

    ---

    时间一晃就是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李长寿依旧苟在天牢里当着他的狱卒。

    宋构也在大牢里蹲了十几年。

    如今的宋构已经五十几岁的高龄了。

    虽说,天字号第一的牢房依旧没有薄带他。

    但常年的阴冷湿寒,让他的寿元大减。

    这些,李长寿通过流囚录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