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住,房子这个东西是目前的权益之计!”

    李辰安极为认真的说道:

    “在商业税没有大幅度提高之前,它可以用用,但绝不能滥用!”

    “因为……富人手里的银子,投入技术改良、投入作坊扩建、投入商品渠道上面,都比投入买房更重要!”

    “房产的发展,在未来全社会都富足之后,它会自然的发展起来,只是现在需要朝廷用上一些手段。”

    “就贫民窟的那片地,若是开发出来售卖出去,大抵又能入账上亿两的银子。”

    “再加上每年的税收,这基本能支撑咱们宁国朝廷开销两三年的时间。”

    “两三年的时间,宁国的商业定能够发展起来,工商业的不断进步,就像有了源头的活水一般!”

    “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的科学,它才是能一直生出金蛋的鸡!”

    “我的李大人,你懂了么?”

    温煮雨一听,眼睛忽的一亮。

    李文厚闻言,那张黑脸忽的一红。

    长乐城而今所有的房子铺子都已卖光,给户部入账了足足数亿两的银子!

    当时就让李文厚惊呆了!

    当了这么些年的户部尚书,那是他第二次见到户部的账户上有如此之多的银子。

    第一次是查抄江南官员所没收的财物。

    只是那些银子来得快去得也快。

    二十年糜烂的宁国,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补发所有官员这些年的欠薪,兵部武器装备更换,各地贡院的维修,以及官道驿站建设,修桥补路等等。

    再加之李辰安减免了农业上的诸多税收,商业税又还没见到效果,这大出小进间,户部又没多少存银了。

    他急啊!

    此刻听李辰安这么一说……他知道李辰安想干啥了,但这张老脸却不能服输。

    他脖子一扬:

    “上一次能够将长乐城的房子卖出去,打的是皇宫要迁往长乐宫的旗号!”

    “莫非你又想告诉玉京城的百姓们,皇宫不迁了?”

    “这不是将那些人当猴耍么?”

    李辰安又瞪了李文厚一眼,“难道除了迁皇宫就忽悠不了那些有钱人了?”

    “脑子!”

    “要多动动脑子!”

    “搞钱这个宗旨你要刻在脑子里!”

    “却不能如此的呆板!”

    “要懂得灵活变通,要清楚那些有钱人的需求!”

    “你这个人啊,管账是可以的,手紧。但做生意不行,我估摸着你干啥都要破产。”

    李文厚老脸又是一红,心想你小子有脸说这话?

    当年你在广陵城做个煎饼草糕的生意不就关门大吉了么?

    若你不是皇上,老子当场就要揭了你伤疤!

    可他是皇上!

    他真的可以打胡乱说的!

    看着李文厚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李辰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不信我有办法将那地方卖出去还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他这时用的是‘我’字,温煮雨放下了心来,知道二人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形已经消失。

    “来来来。坐下,我给你好生上一课!”

    李文厚不服气,却也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法子。

    毕竟户部有了银子腰杆也会更硬一些。

    他坐了下来。

    李辰安斟了一杯茶递给了他,说道:

    “重建贫民窟那地方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移民,趁着修建怀山郡码头的机会,将所有人都迁移去怀山郡,那地方就空了出来。”

    “而后那地方要重新规划,我要的是一个崭新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城市!”

    “将原来的破房子全部推到重新建设,这都需要时间。”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整个宁国的人都知道贫民窟重建之事。”

    “到时候那些房子售卖的对象就不单单是京都的人,而是整个宁国的人!”

    “那地方需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可不能叫什么贫民窟,就叫……文昌新区。”

    “在那里开设太学院分院,挖掘两座湖,中心修建一处巨大的文昌庙,引玉带河水入湖,主打一个文气汇聚之地!”

    “到时候我亲自主持一场文会!”

    “等天下学子吟诵诗词之后,我选出几首最佳之词,再写上几十首词挂于文昌庙里,说是文昌星君托梦此地乃文昌星君飞升之前的故地!”

    “坐实文昌新区就是天下文气最甚之地!”

    “科考的时候再从这里的太学院分院里选一些成绩优秀的学子题于金榜之上。”

    “让他们穿上红袍,骑上五花马戴上大红花,锣鼓喧天红旗招展喜炮齐鸣的这么一游街……”

    “你还担心没人来买么?”

    “我告诉你,文昌新区的房子,可以卖得比长乐城更贵!”

    李文厚和温煮雨一听,顿时就惊呆了!

    还能这样搞的?

    这、这分明就是造谣作弊嘛!

    可仔细一想,这法子似乎可以。

    因为那些有钱人所求的不正是自己的子嗣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么?

    李文厚沉吟三息:

    “那修建怀山郡的银子何来?”

    李辰安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抬眼看向了李文厚:

    “我记得我当初离开京都之前,也是在这里,骆老国公曾经承诺补税三十年!”

    “他虽已过世,但还欠着二十年的税没有补到位!他应该补多少?”

    李文厚脱口而出:

    “还应补税三千二百万两!”

    “你算的不对!”

    李文厚一怔:“臣曾经当着骆老国公亲自算的!”

    “可朕记得应该是三亿二千万两!”

    李文厚和温煮雨都瞪大了眼睛,他这一张口就涨了十倍!

    就是因为死无对证么?

    可这等大事,骆国公的长子骆烨肯定是知道的啊!

    三亿二千万两银子……

    把骆国公府全部卖了也不差得远啊!

    可李辰安却很是认真的又道:

    “放心,骆府有的是银子!”

    “骆烨在家丁忧,你派个人去告诉他一声。”

    “朕给他三个月的时间!”

    “若补不齐这三亿二千万两银子的税……朕就让皇城司将他骆府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所有子嗣的脑袋提回来摆在他的面前!”

    “朕,说到做到!”

    “来,朕写一张条子给你,你现在就去骆府。”

    李辰安走到龙案旁,抬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

    “如朕亲临!”

    从怀中取了一枚小印盖上,将条子递给了李文厚:

    “你下去吧!”

    “三个月内,这笔银子就会到账!”

    李文厚不知道李辰安哪里来的消息,他狐疑的起身离开。

    他回到了户部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没有办——

    问李辰安要那一千万两银子呢!

    现在有三个多亿摆在了他的面前……犹豫片刻,他离开了户部,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皇宫直奔骆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