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你个畜牲啊!”

    气到发抖的老太爷眼眶通红,当初宁家被冤枉,他走遍了关系,累到晕倒过去,可贺盛这个知道真相的人却什么都不跟他说,还假情假意的安抚他宁家人吉人自有天相,他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骗的,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受伤者。”

    坐地上抱头的贺盛大吼,吼着吼着他就哭了,抬头满脸泪痕的看着夏绮,“你……你是宁家人,嫁给我就是为了报仇?”

    站着的夏绮冷冷俯视着贺盛没有说话,那看着贺盛的目光就跟在看一个死人,没有半点感情可言。

    贺盛明白了,从一开始夏绮嫁给他就是算计好的,四大家族会被灭,肯定也是夏绮干的,还借用了贺家的手杀的四大家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头的贺盛突然大笑,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后悔了,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夏绮没有半点怜悯,恨不得现在就把贺盛脑袋砍下来替家人报仇。

    可杀了贺盛太便宜贺盛了,应该让他痛苦的活着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孩子一个个的死掉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嗡嗡嗡……

    老太爷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着老太爷手机的白优爷爷接通,放桌面上开了免提。

    打电话过来的是齐叔,叹气的跟老太爷说,“又检查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得出准确的结论,贺晨少爷估计活不长了,最多也就十年的时间。”

    “贺晨少爷还轻微一些,上头年长的几位少爷估计五年的活头都不到,目前也没有什么解药,或许这东西根本就没有解药。”

    听着的老太爷颤抖着手扶住额头,用力的闭上眼。

    这一切都是报应,给贺盛的报应。

    贺庭听到自己估计只能活五年,没有恐慌也没有害怕,而是担心自己死了白优跟孩子们怎么办。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争取把公司拿下,做好一切打算给贺骄铺路,只有贺骄强大起来才能护住白优跟贺欣贺洁。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儿子们这么健康怎么只能活几年?不可能,不可能。”

    贺盛不相信,满脸泪的怒指夏绮,“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夏绮没看贺盛,坐回椅子上心情大好的喝着咖啡,贺盛的狗叫现在听入耳里都那么的悦耳。

    电话那头的齐叔也听到贺盛的怒问声了,无视他跟老太爷提议,“您要不要问问大夫人,或许大夫人知道怎么缓解这种症状。”

    可提议完齐叔就觉得不可能了,夏绮都想杀了贺盛的孩子了,又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可能会救人。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大夫人能这么疯狂。”齐叔又叹了一口气。

    他对夏绮的印象一向不错,没想到啊!夏绮不仅对别的少爷下死手,她是连贺庭这个亲儿子都不放过。

    “明天我就带贺晨少爷回国,再研究研究有什么药能缓解这种病症。”

    “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老头子我就先睡了。”

    齐叔说完就自己挂了电话,饭厅瞬间安静得诡异。

    白优爷爷看了一眼坐回椅子上,一脸好心情喝咖啡的夏绮,轻声问老太爷,“报警吗?还是,自家处理?”

    扶着额头按胸口呼吸不上来的老太爷没有说话,好久才看向一直沉默坐着的贺庭,之后是贺庭放在桌面上沾了血的帕子,双眼通红。

    他孙子有什么错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父亲。

    老太爷想指责夏绮狠心,连亲儿子都不放过,可他有什么脸面指责夏绮,养出了这么个歹毒的儿子。

    他对不起宁家人,更对不起夏绮。

    “把这畜牲的双腿给我打断。”

    老太爷狠下心指向一直骂夏绮不知悔改的贺盛。

    “是。”

    白优爷爷一个抬手,外头的保镖立即疾步赶入饭厅。

    “不,不要,不要啊爸,我可是你亲儿子啊爸。”

    “啊啊啊啊啊爸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啊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啊啊……”

    ……

    饭厅里只剩下贺盛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双腿被硬生生打断。

    嚎了大概一分钟,贺盛便没了动静。

    “老爷,少爷疼晕过去了。”白优爷爷上前汇报。

    老太爷闭上眼睛忍着疼,他是看不上贺盛这个窝囊模样,可毕竟是自己亲儿子。

    好久他才睁开湿润的双眼,望向靠椅子托腮看着贺盛笑的夏绮,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苍白开口,“接下来你是要报警还是自己处理我都不会再插手,这是我们贺家欠你的。”

    “报警做什么,赶紧把他抬回房间给他治疗,他要是死了不就可惜了。”

    保镖听完看向老太爷。

    老太爷不看贺盛摆手,让保镖听夏绮的。

    “对了,以后他哪个儿子死了记得汇报给他听,以免他腿断了出不了房门没什么娱乐,怪冷清的。”夏绮补了这么一声交代保镖。

    保镖集体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的是把贺盛往死里气啊!

    保镖们抬着贺盛离开了,夏绮又喝了一口咖啡,末了放下杯子靠着椅子双手抱胸,翘腿声音慵懒,“该报警的就报警吧!我坐这等着。”

    夏绮这般的没有求生欲,让老太爷看了很难受。

    他抹了下泪水给白优爷爷命令,“送大夫人回房,派人好生伺候。”

    白优爷爷点头,走向夏绮朝饭厅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绮意外的看着老太爷,竟然不报警,只是把她关起来而已?

    “这事本就是贺盛做错在先,你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算进去,说明你还存着善念。”

    “可,贺庭毕竟是你亲儿子啊!”

    老太爷泣不成声,他就这么一个孙子。

    “没有解药,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夏绮说完从椅子上起身,冷冷漠漠的离开了饭厅,头都没有回一下。

    贺庭喝茶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任何人,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又或许是假装不在意,只有不在意了才不会疼。

    老太爷又痛哭了起来,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

    贺庭平静的给老太爷递了一张纸巾,“一切顺其自然,您也别想这么多。”

    “你这孩子,那可是你亲妈啊!你得多难受。”

    贺庭确实很难受,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既然夏绮不要他,那他也不要夏绮便好,以后各不相干。

    老太爷看着没有表情的贺庭眼泪又落下,孙子的心已经被这对父母给伤透了,无悲无喜。

    “我先回房,他还在等我。”

    贺庭说完起身就走,留下老太爷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饭厅里哭。

    贺庭也想安慰爷爷,可他怎么安慰,自己的心现在也千疮百孔。

    回到自己房门口的贺庭做了深呼吸,压制住那些多余的情绪才抬手按住门把手。

    “少爷您回来了。”

    白优先一步打开房门,仰头高兴的叫着贺庭。

    贺庭看到白优的这一瞬间,鼻子泛酸得厉害。

    “您怎么了少爷。”

    白优手足无措。

    “没事。”

    贺庭声音沙哑。

    “怎么会没事,您眼眶红红的。”

    白优急慌慌抬起双手给贺庭抹泪,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长睫毛立即就湿了。

    “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贺庭抱住了白优身子,脑袋埋入白优颈窝。

    他没有哭,可比哭了还要让人看着难受。

    白优抹泪拉着贺庭往一旁的空客房走,关上门仰头看着贺庭忍着泪水,“少爷你亲我,亲我一会就好了,就没事了。”

    贺庭没有犹豫的低头堵住白优唇,泪水滴下两人胸口,也不知道是白优的泪水还是贺庭的泪水,又或许白优只是在找一个借口让贺庭宣泄出来,这才提议让贺庭亲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家少爷只会把眼泪往肚子里吞,他得帮帮少爷,让少爷能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