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林澈没有理会沧北江附近生灵的那些嘲笑,只是对着萧若狂微微一笑,道:

    “还请师尊带着师姐们后退千里,并保护师姐们的安全。”

    萧若狂愣住。

    虽然他很清楚,林澈上次杀江麒洛等半步不朽,并不是捡人头,而是真有实力。

    但江孤蓬八人明显比江麒洛八人要强得多。

    并且,这里是中洲,称得上是江家地盘,江家完全可以早早埋伏布下陷阱。

    林澈即便要展示实力证明自己,让他不参与和江孤蓬的战斗,也不该让他后退千里啊。

    虽然对他这个半步不朽而言,千里距离也就一两个眨眼的事情,但强者对决瞬息万变,一两个眨眼的时间,已经足够导致悲剧的发生。

    所以萧若狂第一反应是劝告林澈收回成命。

    但林澈却猜到了他的想法,面带微笑,却不容置疑:

    “师尊,照我说做的吧。”

    萧若狂张了张嘴,终究是点了点头:

    “好,你……要小心。”

    姜红衣拉着林澈的手:

    “夫君,加油。”

    夏迟迟和夏早早则是举起拳头挥了挥:

    “夫君,把那八个家伙都打爆!”

    她们不如萧若狂想得那么多,并且,即便她们想了萧若狂所想的那些问题,她们也是会如现在这样支持林澈,信任林澈。

    因为她们会觉得,萧若狂能想到那些问题,她们能想到那些问题,林澈也一定能想到那些问题。

    既然林澈想到了那些问题,林澈还是让萧若狂

    和她们退后,那就证明林澈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林澈都有十足的把握了,那她们还多说什么呢?乖乖听林澈的话就好了,努力给林澈加油助威就行了!

    不是萧若狂不信任林澈,而是姜红衣、夏迟迟和夏早早太信任林澈,毕竟……

    林澈可是她们赤裸相待的人啊!

    她们不信任林澈,还信任谁呢?

    “放心吧!”

    林澈笑着摸了摸姜红衣的头,又对着夏迟迟和夏早早微微颔首示意:

    “我会把他们打爆。”

    姜红衣,夏迟迟和夏早早都往后退去,萧若狂也不得不跟着退后一千里。

    沧北江附近的生灵们,则是呆住了,望着林澈,涨红了脸。

    他们,好像成了一群小丑?

    言之凿凿说林澈要请萧若狂出手,结果林澈非但没有请萧若狂出手,甚至不需要萧若狂保护,开口就让萧若狂退后千里!

    这是要打他们的脸,要打中洲无数生灵的脸,要向整个玄界证明,他林澈没有作弊!

    他,林澈,以前的辉煌战绩,全是他自己打出来的!

    “嘁!”

    江孤蓬不屑地朝林澈啐了口唾沫:

    “死到临头还要面子啊?”

    “想证明我们刚才只是在污蔑你吗?所以故意让萧若狂退后千里?有什么意义呢?”

    江孤蓬玩味地打量着林澈:

    “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我们,说你是欺世盗名之徒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在遭受污蔑,但……”

    “成王败寇,我们能杀了你,那即便是污蔑,

    最后也会成为事实,同样的,你要是能杀掉我们,你即便不让萧若狂退后千里,你也能证明你是遭受了污蔑,你以前的战绩没有任何作假。”

    沧北江附近生灵们听到这番话,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纷纷大笑道:

    “对,江家不朽者说得对!”

    “管林澈怎么做呢,他今天只要死在这沧北江畔,那他就是欺世盗名之徒,沽名钓誉之辈!”

    “没错,林澈只要死了,我们说的话就是事实,林澈的人生,由我们来编排和撰写,谁让林澈已经是死人了呢?”

    听到沧北江生灵们的附和,江孤蓬笑得更加灿烂。

    他虽明眸皓齿,宛若一个稚童。但沧桑的双眼中尽是自信和张扬,霸气张狂到了极点:

    “林澈,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点,在这样的境况下,想的居然是证明自己,洗去身上的脏水,而不是先保住性命,只能说你太傻太天真。”

    林澈看着江孤蓬,笑了。

    笑里没有轻蔑和不屑,只有长辈看小孩装逼的那种从容。

    江孤蓬眉头顿时拧成一团:

    “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林澈笑着说道:

    “我记得在很久以前,当时我被太玄宗逐出宗门,黯然回到了西风城,当时城里的孩童不认识我,在我面前卖弄学识,炫耀见解,我当时虽是修行废柴,可于西风城普通人而言,却也是仙人老爷,所以我当然不会和那些孩童一般见识,只是微笑看着他们表演。

    ”

    江孤蓬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林澈的意思是,他刚才以长辈的姿态教育林澈太年轻,可是在林澈眼中,他就和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孩那般幼稚可笑?

    “林澈,你也配笑我?”

    “你说我哪句话说得不对?”

    江孤蓬眸光阴鸷。

    林澈微笑道:

    “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严格来说,你说的所有话都错了!”

    眼见江孤蓬要反驳,林澈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说我让师尊退后千里,是为了向你,向沧北江生灵,向中洲那些所谓天才证明,我以前的战绩没有作假?”

    “错了!”

    林澈背负双手,江畔的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我从没想过向谁证明什么。”

    “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要向你们证明我并不脏?太可笑了。”

    “我证明了这一次,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光是证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证明,因为……你们也没资格让我证明!”

    林澈迎着江风,看着汹涌的波涛,眼神愈发深邃,整个人气质愈发神秘而超然:

    “你们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吗?你们说的话是什么至理名言吗?你们说什么我就要去证明什么?你们……也配?”

    林澈朝着江孤蓬走去,御空而行,冯虚御风,宛若神明:

    “我让师尊后退,并不是我想证明我没有弄虚作假。”

    “我让师尊后退,只有一个原因——”

    “我害怕杀你们的时候,余波会伤到

    师尊和师姐。”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