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如此,谢清池还是没有动。

    他该怎么问?

    他要问什么?

    她与王景然之间的那段记忆,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插不进去的。

    虽然姜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王景然只是她尊敬的大哥,但…真的是这样吗?

    谢清池不是不想问,只是他内心翻滚的情绪,让他将所有疑问都压在心底,他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到那时,他要如何面对姜渔呢?

    如何处理与姜渔的这段关系呢?

    谢清池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握拳的手,准备推开身后之人。

    他的一只手已经搭在姜渔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上,低下头的瞬间,谢清池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没穿鞋子?”此刻,他也顾不上思考那些问题,转身将姜渔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他们站了这么久,她竟一声不吭,谢清池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她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谢清池将姜渔放在床上,他蹲下来,大手一把握住姜渔白嫩的小脚,果然冰凉一片,他当即变了脸,“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姜渔轻轻一颤,紧咬着唇,不说话。

    谢清池看着她,最终败下阵来,他双手握住姜渔的双脚,先用手捂了一会儿,然后将这双脚塞到了自己的里衣里,放在胸口处暖着。

    府衙并不像将军府,没有特质的铜炉,也没有烧着的银丝碳,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一个屏风和一张桌子,再无他物。

    一到晚上,这里冷的像冰窖。

    姜渔在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股寒意,她原本拿着宵夜去会客厅,结果厅内空无一人,守在门口的亲卫说,燕王让他们先回去了。

    她站在门口,神色茫然地望着黑漆漆的门口,那屋子像个会吃人的怪兽,张着大嘴,只等她自己送上门。

    那亲卫估计见姜渔有些可怜,于是告诉她,燕王在后院有个用来歇息的小院,他可能在那里。

    姜渔于是又带着婢女来到了这个小院。

    只有这间屋子里亮着灯,她让青栀和珍珠先下去,自己在屋子里等着谢清池。

    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等脚渐渐回暖,姜渔的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难看,她偷偷去看谢清池,却见他低着头,认真的帮她捂脚,薄唇紧紧抿着,额头皱的像沟壑不平的坡地。

    她想问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姜渔一时又有点拿不准主意。

    他不愿开口,就算她说了,谢清池会信吗?

    房间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谢清池摸着姜渔的脚,感觉她已经彻底暖和,于是给她套上罗袜,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

    做这个的过程中,谢清池没有说一句话,姜渔也没有说话,做完这些,谢清池起身要走,姜渔眼眶发红地盯着他的背影。

    “阿嚏…阿嚏!”

    身后传来姜渔的喷嚏声。

    谢清池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转过身,对上姜渔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冷吗?”

    姜渔吸了吸鼻子,使劲地摇了下头,像个倔强的,不肯低头的孩子。

    谢清池往床边走来。

    姜渔垂下头,眼神落在身上的被子上。

    谢清池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姜渔:……

    看她像个傻子似的僵坐在床上,谢清池一手拖住姜渔的背,一手拽住她的腿,让她整个人躺倒下来。

    姜渔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躺在了他的怀里。

    原来这张床就不大,姜渔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里面还留了很大的位置,现在谢清池也躺了下来,这张床就显得有点逼仄,姜渔从谢清池的怀里滚出来,往床内侧挪了挪,她将头转而面向墙壁。

    紧接着,一具温暖的躯体从身后贴了过来,将姜渔整个人都纳入自己的怀抱。

    燕地寒冷,陵县与山城一样,晚上十分寒冷,谢清池知道姜渔怕冷,将军府的暖炉和银丝碳备的足够,但府衙没有。

    这处小院只有谢清池经常留宿,他对住宿和饮食的要求不多,毕竟常年待在军营,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军营里的条件艰苦,有的吃有的喝就不错了,哪里还挑那么许多。

    这些习惯他一直保持着,所以就连在府衙留宿的这座小院,陈设也十分简单。

    但姜渔不同,她从小被娇养长大,就算她心里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她这具娇气的身体也不允许。

    之前出来的太匆忙,她急着同谢清池解释,里面的衣服穿的少,冻了这么一会儿,加上刚才又赤脚在地面上站了许久,现下她就觉得不太舒服。

    头昏昏沉沉的,被谢清池抱在怀里,只觉得热的慌,于是挣扎着要脱离谢清池的怀抱。

    “别闹,晚上冷。”感受到怀里的挣扎,谢清池稍稍放松了些力度,但还是将姜渔整个人抱在怀里,也将里侧的被子压实,确保不透风。

    姜渔顿了顿,扭动着身子从面对墙壁转过来面对谢清池,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面容肃冷的谢清池,委屈巴巴地问:“谢清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谢清池低头看她,怀里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睡的红扑扑的,两扇睫毛像两把刷子,上面挂了细小晶莹的水珠,瞧着十分惹人怜爱。

    他不说话,她就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

    一双柔软的小手抚上谢清池的脸,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谢清池的喉结滚了滚,紧接着,一只手就落在了谢清池的喉结上,后者的眼睛瞬间张大了几分,眸色变得深沉。

    他低低地说:“别闹,乖乖睡觉。”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始作俑者又将手往下挪了几分,落在谢清池的胸口上,似乎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太真实,那双手又用了几分力度,捏了捏。

    手下的肌肤出乎意料的光滑,姜渔看谢清池没什么反应,动作越发大胆了几分。

    在他胸口处游移的手,摸到两处凸起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谢清池也跟着她的动作屏住了呼吸。